ゆず

架空现实向系列

算是提前的圣诞贺文吧毕竟那个时候我大概忙的飞起

日语歌词出自《Wh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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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Our Time: 圣诞记事

1.

 

こんなに人を好きになる事

 

沈昌珉站在厨房切胡萝卜的时候，也没想过以前曾说过的想在家安静过圣诞节的心愿终于在2017年轻易地实现了。

现在是25号上午九点，距离下午飞往大阪的航班起飞还有七个小时。

明天就是出道十四周年的纪念日，是大阪巨蛋公演的首场，然而现在他们正在东京的公寓里。郑允浩在客厅里忙碌，把之前两人买好的圣诞节饰品装饰在客厅。沈昌珉略微听得到细碎的响动，把配菜放到一边备用，正准备将刚才已经处理过的牛肉连同其它配料一起放进炖锅里时，就听到外面郑允浩的声音：“昌珉要不要来看看？”

“已经弄好了吗？”

于是沈昌珉套着围裙，举着沾了些调料的双手出现在客厅，额头上是被厨房偏高的温度闷出的细汗。明黄色毛衣的宽大衣袖被他拉到手肘上方，还卷了两层以防掉落。郑允浩很喜欢他的这种样子，烟火气或是居家感，是会让人安心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站到沈昌珉的身边，帮他擦去手腕落上的深色酱汁，顺手还尝了下味道。

其实两个人也并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准备。两串红红绿绿的三角旗被郑允浩挂在客厅电视上方。金色的铃铛挂件勾在两间卧室的扶手上。一红一绿的拐杖糖抱枕靠在桌边的木地板上。桌上摆了一个大号的水晶球，被摇动后里面的白色碎片正纷纷扬扬地落下，给天气明媚得不像样的圣诞又添了几分味道。

“还有圣诞树呢……”沈昌珉有些疑问，却在话尾打个哈欠。昨天莫名的失眠让他依旧还觉得恍惚。

“先看看客厅怎么样？”郑允浩这样说，又看他一眼，“晚上没睡好吗？”

沈昌珉掩着嘴，只露一双大小眼表示自己心情很好：“……也还好。哥布置的当然好看啦。”

他转身回到厨房把牛肉炖上，洗手之后抱起红色的拐杖糖戳戳郑允浩的肚子：“四十分钟之后把胡萝卜放进去，一个小时以后关掉火。”

“好。”郑允浩一边点头一边做出夸张的疼痛表情，换来自家弟弟忍笑的表情。

两个人就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

“一定不要忘记啊。”沈昌珉拖着抱枕走向阳台，在阳光下泛着顺滑光泽的灰色毛毯上蜷缩起身子。他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眉眼在一片暖意中舒展开来。

其实郑允浩是个常忘事的人，自己的衣服耳机胃药总是不翼而飞，但对沈昌珉的事情又上心得不得了，所以可以放心地把一锅牛肉托付给他。

郑允浩把小号的圣诞树也拖到毛毯边，带着小饰品坐在沈昌珉身旁摆弄。躺着的男人翻个身面对他，毛衣几乎泛起金色，嘴角微微上翘，怀里还藏着大号的糖果，一米八的高个男人倒更像个孩子。

郑允浩看过去，突然心软得无以复加。我们昌珉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小王子。他最后做了一个很俗气的比喻，自己还觉得骄傲。

就是王子啊。

郑允浩理直气壮地想，用手握着小铃铛不让它发出声响，轻轻地挂上圣诞树的树枝。

“哥……”沈昌珉伸出手扯他白色毛衣的下摆，“想听歌。”

“好啊。”郑允浩从善如流地放下手上的东西，一下下轻拍沈昌珉的肩膀，先哼了两句不成调的曲子，清清嗓子，低沉温柔的嗓音就流淌在房间里：

“いつもの帰り路……”

是White啊……沈昌珉迷迷糊糊地想，好像今天允浩哥的毛衣也和拍摄歌曲MV时很像。

好像这样哄自己入睡的情景也不是第一次了。

 

2.

 

君より他にはないだろう

少年时更怕孤独，反而也更沉默。

沈昌珉在床上翻个身，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塞满了东西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共用的卧室让他连咳嗽都尽量压在嗓子里。同样压着的还有初到异国他乡的陌生与惶恐。行程排得很紧张，可能是水土不服造成的感冒就让人觉得更加折磨。

他觉得眼睛有点酸，也觉得鼻子堵得够呛。同屋有隐隐约约的梦话和清晰可辨的磨牙声，沈昌珉向来是觉轻的人，忍不住就烦闷起来。

还莫名冒上来点委屈。

然后这委屈就一发不可收拾。

沈昌珉觉得自己一个大男生因为夜里失眠就想哭实在丢人，但情绪却不受控制地冲撞着心底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最后一点坚持。他眨眨眼睛，几滴泪水顺着眼角流进头发里。他把眼泪恶狠狠地抹掉又吸吸鼻子，突然就开始想家。

“昌珉？”有人在黑暗中用气音喊他的名字。他吓了一跳，结果郑允浩已经翻身下来蹲在他床边：“睡不着吗？”

“允浩哥……”沈昌珉张嘴就先咳了两下，一个名字说出口也带了点可怜。

“想什么呢？”

“只是一直睡不着……”昏暗中沈昌珉的湿漉漉的眼睛依旧分明可辩，看得人无端心软，保护欲也随之破土而出。

“哥在这里呢。”郑允浩索性坐在他床边的地板上，伸出手握着沈昌珉冰凉又潮湿的手，“早点睡感冒才好的快。”

沈昌珉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暖意，略微安下心来，又问：“是我吵醒你了吗？”

“我本来就没有睡着，和昌珉没有关系。”郑允浩揉揉他的脑袋，“睡吧。”

 

沈昌珉对郑允浩有一种天生的信赖感。

出道时虽然是队长但明明也不过只是少年，脸上威严不足倒是因为虎牙又平白多几分可爱，笑起来更显得稚气。

但待人接物已经有条有理，镜头前说话得体，一颗护着自己的心也是看得分明。

总是被推向镜头中央或是被郑允浩用骄傲的口气夸奖，沈昌珉懂他的用心良苦，也努力地做好自己应完成的部分。

习惯就是这样养成的。

日复一日。

于是多年后最初的信赖感发扬光大，即使沈昌珉现在面对舞台早已游刃有余。

非他不可，没他不行。

他偶尔咬牙切齿地想，东方神起四个字绑了郑允浩一辈子，于是他用瑜卤允浩四个字绑走自己的一辈子。

狡猾啊狡猾。

 

沈昌珉挪挪身子把不大的床让开一半：“哥，不要坐在地上。”

郑允浩坐上床边的小片地方。沈昌珉的身材已经渐渐长开，长手长脚的孩子缩成一团看着就像藏在角落里的乖巧猫咪。郑允浩无端想起在HUG的MV里被少年抱在怀里的猫。不过说实在的，那只白毛蓝眼的猫并没有镜头上那么可爱，还差点把自己的手背划出一道伤口。

眼前这只就可爱多了。

沈昌珉又悄悄挪近了身子，隔着被子与郑允浩贴在一起，做出相互取暖的姿态。房间里还是充斥着让人不愉快的声音，大概是心理作用，他又觉得这些都没有之前那样令人烦躁了。

郑允浩却知道沈昌珉除非是困得狠了，睡觉一向听不得别的声响，站起身轻手轻脚地把其他几个人都推过一遍才又回来。他缓慢地一下下轻拍沈昌珉的后背，让人无端就想起家来。

沈昌珉熬了大半夜，终于被弥漫上来的困意打败。半梦半醒之间，他后知后觉地开始思考为什么郑允浩到现在也还没有睡着的事情。

初到日本，走的是无人走过的路，每个人的精神都像上了弦似的绷紧。那郑允浩呢，依旧还是带着他们披荆斩棘的队长。

是……这样吗？

他最后又带着没想出所以然的问题睡着了。

 

3.

 

こんなに人を好きになる事

 

后来沈昌珉终于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不是。

 

他们那时已经很久不见。

轰轰烈烈的剧目散场以后只留一地狼藉，没有胜利者的结局让人筋疲力尽狼狈不堪。选择逃避也是顺理成章。他收拾了点东西就从宿舍搬出去，又是兵荒马乱的一场逃亡。

沈昌珉不用费心打听也能辗转得到郑允浩的近况。网上随手一搜全是真假掺半的各种爆料，说他吸毒的有，说他酗酒的有，说他以泪洗面的也有。总之是勾勒出一个事业受挫的男人形象，看描述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也不过只是二十代未过半的人，说实在的还能称得上一句青年。

沈昌珉一条条地冷笑过去。中间有人提到抑郁症，他的眼神在那三个字上打个转，想起前两天金希澈给自己发来的信息，于是又换身衣服出了门。

去看看也好。

 

沈昌珉是个活的很通透的人。但通透和理智又是两个层面的事。

也不对，能在大事上看清自己的心情并做出决定，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说大概算是理智得过了头。

他开车过去，一路上比起探望长久未见情况不明的哥哥更像是兜风。半夜里街上空空荡荡，他半开着窗户享受夏夜里难得的凉爽，甚至还有心思在红灯时观察路上寥寥无几的行人。车里开了电台，主持人念着毫无营养的鸡汤故事，沈昌珉听了听，伸手一把关掉。

冒上来点疾世愤俗的情绪也实在不怪他。

沈昌珉拿了宿舍的钥匙上楼，却仍旧先敲了门。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动静，他正准备开门时，门却突然朝外推开，几乎让他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沙哑的声音让沈昌珉一时语塞。也许是太长时间不见，疏离感与之前的亲密混合成让人浑身僵硬的情绪。他努力镇定下来，面对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的郑允浩晃了晃手上从通宵营业的便利店买来的热牛奶：“我来看看你。”

“进来吧。”

屋里没有开灯，看清东西全凭窗外照进来的惨淡月光。沈昌珉小心地避开倒在地上的几个空啤酒罐，呼吸之间又是扑面而来的一股烟味。他皱紧了眉头把垃圾收拾好，看了看坐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的郑允浩，语气里是与天气相反的冷清：“你过得也很自在。”

郑允浩不搭腔。

沈昌珉于是也不再说话，像是撒气似的把易拉罐捏得歪歪扭扭扔进垃圾桶。未燃尽的烟头也被恶狠狠地掐灭。郑允浩盘腿坐在地板上，事不关己般的冷眼看着他的动作，憋不住的咳嗽就成了房间里唯一的人声。

沈昌珉开门把垃圾袋放在门外，郑允浩在这个空隙又拿起桌上的烟盒。回过身来的青年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气血上涌，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抢下他手上的东西扔到一边，碰倒了什么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响声。沈昌珉也不回头看，只是冷笑：“郑允浩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嗓子了？”

他把桌边的台灯打开，暖色的灯光营造出虚假的温情。沈昌珉看着郑允浩眼睛通红像是笼子里的困兽，但劝慰的话说不出口，就听到男人的声音：“还有什么用？”

“你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觉得没用为什么没有一走了之？”沈昌珉气极了反而要笑出声，眼神里是荒唐万分，“郑允浩你是不是疯了？”

“是又怎么样？”

情绪终于在两个人的针锋相对中越过了容忍的底线。多年第一次爆发的争吵终于把二人表面如履薄冰的平静击溃。

口不择言时的话语一句比一句尖刻。彷徨不安时的压抑终于找到了出口。

我们再没有别人可以伤害了。

那就伤害彼此吧。

是把世界全部打碎重建的过程。

痛，痛过以后才又恢复了知觉，灵魂又安放进原本不知所措的躯壳。他们在自己造出的一地狼藉里互相张开双臂，褪去了伤人的刺于是再次变得亲近而温暖。

 

“来。”

沈昌珉握住郑允浩的手，就像是很久以前郑允浩曾做过的那样。他拉着郑允浩去洗漱，看他刮掉胡茬终于又像个青年。他帮他整理床铺，薄被搭在身上实在没什么安全感，他又慢慢地拍着他的肩膀。

沈昌珉已经很久不唱歌，清清嗓子也没有开口，只是哼出了简单又熟悉的调子。是他在演唱会上也曾唱过的童谣。

半月。

温柔的曲调。很温柔的声音。最温柔的人。

“谢谢。”

郑允浩含糊不清的声音让沈昌珉有点想笑：“说什么谢。算起来都是我欠哥的。”

“那我应该让他们也欠我些什么的……”郑允浩小声嘟囔。

沈昌珉抿起嘴角，缄默不语。

好在郑允浩很快就睡着了。

 

4.

 

二度とはきっともうないだろう

 

沈昌珉醒来的时候身上盖了珊瑚绒的薄毯，抬眼是一棵花里胡哨的圣诞树，空气里弥漫着炖牛肉的香味。

于是他有点得意地微微翘起嘴角。

果然我的事情不会被忘记。

他翻个身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郑允浩在这时拿着槲寄生编成的花环路过阳台，顺势就坐在他身边，摇了摇手上保鲜期没多久的植物：“昌珉，这个挂在哪里比较好？”

沈昌珉眯着眼睛看他一眼，没有答话，反而伸出手拍了拍身边的地毯。郑允浩有点哭笑不得：“还不愿意起来吗，已经要中午了。”

沈昌珉固执地重复了自己的动作。郑允浩揉揉他的头发，也躺在地毯上。拐杖糖横在两个人脑袋下面充当了枕头的角色，槲寄生就被冷落在一旁。

沈昌珉闭着眼睛，伸出手摸索了半晌，把花环握在手上。

“哥。”他轻声喊，“我好像做梦了。”

“梦到什么了？”

“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也许是生活太充实，也许是现在太美好。沈昌珉恍然发现那些好的不好的记忆，都已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他挪挪身子和郑允浩挤在一起。

槲寄生被摆在头顶的位置。

沈昌珉笑起来，一双眼睛清澈透亮。

“如果是槲寄生的话，我现在就要吻你了。”

-END-

看到这里的话，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