ゆず

艺人郑允浩&摄影师沈昌珉

212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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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iry Tale

 

[-1]

故事的开端该是怎样？

一个少年握起另一个少年的手。

他送他离开。

 

[1]

沈昌珉走进场馆的时候，看台上的灯光已经全部熄灭。开场的VCR放到尾声，屏幕上郑允浩一身白衣像是希腊神话中的神祇。眼神扫向镜头时观众席间激起了大片尖叫。

眼睛还没能完全适应黑暗，他慢慢地走下楼梯寻找自己的座位。突然聚光灯照亮舞台，粉丝喊起郑允浩的名字，红色的荧光棒汇聚成一片耀眼的海洋。

沈昌珉下意识停住脚步，目光落在舞台中间降下去的平台。

然后那个男人一跃而起站上地面，万千欢呼与灯光将他包围。

 

[-2]

郑允浩盘腿坐在地上检查刚才演唱会彩排的录像，经纪人捧着一本厚重的书过来递到他手上，于是表情严肃的男人嘴角突然牵起一个微笑。

“辛苦哥了。”他这么说，随手把手机放下翻开最新一期的自然地理杂志。封面印着白雪皑皑的山林，郑允浩翻过目录，第一篇文章介绍的是冬日的西伯利亚。

摄影师/沈昌珉

郑允浩托着下巴一字一句地读起对于普通人来说过于学术和刻板的介绍。照片里白茫茫的旷野上空寂无人，结了霜的树木都显得晶莹剔透。翻过一页变成了被夕阳镀上暖色光芒的小木屋配上几只雪橇犬，郑允浩想起从前自己养过的那只哈士奇，忍不住举起杂志像身边的经纪人夸耀：“我的狗就是这个品种。”

“允浩。”经纪人坐在他身边，语调疑惑又犹豫，“你和昌珉……究竟算是什么关系？”

郑允浩闻言又打开前一页，角落里一段小字正是对这次摄影师的采访。他指指那两段文字，没有答话。

——是什么让您成为了如此成功的摄影师？

——要说的话，曾经有人对我说过，要尽力去做好每一件事情，也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事。

导演在台下喊郑允浩，于是他翻身跳下舞台。手机被留在原地，屏幕因为新消息亮起又很快暗下。

来自“昌多拉”：

晚上演出结束以后我去接你。

 

[2]

沈昌珉从没说过自己会去看郑允浩的演唱会。

舞台上的郑允浩对于他来说，像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他坐在三层看台的位置俯视舞台。激烈的舞曲过后郑允浩换了白衬衣和牛仔裤的搭配，站在台上和粉丝聊天。听到台下传来要求他跳跳女团舞蹈的要求，他蹙眉咬唇的样子配着装扮就显得少年感十足，最后脸颊微微透出些薄红：“好了好了，该进行下一首歌了。”

“诶——”台下的喊声让郑允浩眼角都笑出细纹，揉揉头发却不小心把戴着的红色画家帽弄掉在舞台上。他捡起来帽子拿在手里，有那么几秒钟看起来颇有些手足无措。沈昌珉扫一眼大屏幕，下意识笑出声来。

接下来的抒情曲单元到最后变成了集体合唱。追光灯照着坐在圆形升降台边缘的男人。沈昌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大片温柔扑面而来。

他跳舞的样子很帅，汗水在聚光灯下闪耀，专注的表情是连同性都无法抵抗的魅力。所有的人都夸他是最出色的舞者。

但他安静唱歌的样子又是那么好看。

沈昌珉曾经看到过业内人士对郑允浩的评价，说起嗓音和音域时并没有任何夸赞，甚至有人惋惜他曾经在声带上做过的手术，说他应该做的更好，而不是现在这样只有一副平平无奇的唱腔。

沈昌珉对这样的言论向来不置可否。他想，可是我看过他唱歌的模样。

 

安可的最后换了T恤的男人站在舞台中央，身姿挺拔。他的手心里满是汗水。他握着话筒目光扫过台下大片的红色，深呼吸过后轻轻地唱起今天的结尾曲目。

唱到副歌时郑允浩闭上眼睛，额头上的汗水划过眼角，不知怎么看起来更像是眼泪。

该有一个人向我走来。然后我会对他说：

I love you, so I love you.

 

[-3]

莫斯科到首尔。六个小时的时差。

北国的冬天异常寒冷。

沈昌珉把脸埋在厚实的围巾里，坐在广场边看熙熙攘攘的人群。横跨西伯利亚的摄影让他忙碌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郑允浩也是一个行程繁忙的男人，算一算两个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雪后的晴天总是让人更觉得幸福。教堂的彩色尖顶在阳光下被镀上一层闪光，身边金发碧眼的孩子大声笑闹。他手里捧着的咖啡早已经凉透，耳尖也冻得发红，却仍旧没有离开。工作完成之后的时间都变得缓慢又悠长，沈昌珉靠在椅背上放松身体，呼出的白气在面前晕开又被风吹散。

有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小女孩在雪地里摇摇晃晃，最后一头栽倒在沈昌珉面前。他愣了一下，把手上的咖啡放在一边，冲着孩子伸出手。

“没事吧？”沈昌珉把简单的俄语学了七七八八，语调虽然生硬发音却清楚。小女孩抬起头来，蓝色的眼睛仿佛是天空的倒影。她直直地注视着面前这个黑发的外国男人，眼角的泪水摇摇欲坠。

沈昌珉又俯身把她身上的雪轻轻拍掉，小女孩抱住他的脖颈，在他抬起头时轻吻他的脸颊。

“妮娜！……谢谢您。”一个少年跑过来抱起女孩，冲着沈昌珉道谢。他听到一声奶声奶气的“哥哥”，于是后面的对话都没有落入耳中。

沈昌珉盯着两人的背影出了会儿神，最后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把咖啡扔进垃圾桶。踩上积雪的时候空气挤压发出咯吱的响声，又很快被他抛在身后。

 

[3]

他在郑允浩的歌声中闭上眼睛，面前略过巴西的深夜和伦敦的清晨，还有细软的白色沙滩和嶙峋的峡湾海岸。

最后是他回国前在莫斯科机场喝的一杯拿铁，服务生用奶沫画出漂亮的心形。

 

演唱会结束之后沈昌珉站在门外吹了一会儿冷风，才走到停车场附近的电梯旁。他斜斜倚在门边，压低了棒球帽的帽檐，身上还带着属于旅人的风尘仆仆和倦怠。看到郑允浩时他直起身子，沉默不语地跟在他身后走向停在角落的汽车。

沈昌珉自然地坐在驾驶座上，身边的男人下了舞台就换回臃肿的羽绒服，巴掌大的小脸埋在帽子周围装饰的酒红色毛领中无端显出些柔软。沈昌珉先随手把手机放在座位中间的置物架上，从背包里拿出两盒做成圣瓦西里教堂彩色尖顶模样的糖果递过去，包装上的草莓图案搭配俄罗斯风情的装饰就变得跳脱又可爱。

郑允浩接过，又用力吸了吸鼻子：“你身上是不是有雪花的味道？”

“嗯？”

“最近莫斯科不是一直都在下雪吗？我今年还没有见过雪呢，有点寂寞啊。”郑允浩微微弯起眉眼。

沈昌珉又看他一眼，才发动了汽车：“是因为雪吗？”

郑允浩只是笑，再没有接话。

 

[-4]

十几年前，郑允浩还是个带着虎牙和包子脸的少年。他自己呢？沈昌珉想了想，却不知道为什么记忆模糊。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演艺公司的练习室。在体育课时机缘巧合被路过的星探塞了名片，又被突然点燃了少女热情的母亲带去了面试。沈昌珉懵懵懂懂，按着时间要求到达练习室，一推门就收获了许多不善的眼神。

他无端生出些惶恐。

郑允浩在这个时候走进练习室，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偏了偏脑袋：“新来的练习生吗？”

“前辈你好，我是……”

“我说，如果只想应付了事的话，干脆现在就回家好了。”

沈昌珉猛地抬起头，撞进一双黝黑深邃的凤眼。

他是郑允浩。少年在旁人的交谈中暗暗记住了面前人的名字。

沈昌珉天赋出众。除开精致的外貌，他唱歌时声音清冽，音域宽广，一个男生甚至可以轻松驾驭女生的高音部分。声乐课上他时常受到老师的点名表扬，于是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中，其他人也开始暗地里排挤这个新来的，用他们的话说一看就是没吃过苦头的首尔小少爷。

父亲知道了母亲带他签约的事之后大发雷霆，连着缺席几节课，回来明显跟不上进度的少年被安排在角落的位置。他坐在那里走神，直到下课的时候郑允浩站在他面前。

“你不想成为艺人吗？”

这是郑允浩对他说的第二句话。

沈昌珉抬头看他。郑允浩面色严肃，明明自己也还是半大的孩子，但又让人觉得他身上带着与年纪格格不入的沉稳。

后来他才在闲聊中得知，那时的郑允浩还是一个睡在公园长椅上，天不亮就要起床打工，为了梦想努力到几乎彻夜不眠的少年。

“什么事如果要做的话，就要做到最好，你说呢？”

 

[4]

刹车的时候沈昌珉的手机砸到地上，郑允浩顺手捡起，解锁屏幕想点开游戏，却突然发现没关上的相册封面竟然是自己的照片。他有些好奇地点开，一整个相册里居然都是他演唱会上的各种饭拍。

“你怎么会存这些？”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语气里有惊讶，又忍不住带上疑惑。点开一张自己坐在聚光灯下唱歌的照片，郑允浩看一眼身边沈昌珉淹没在黑暗中的侧脸，“她们的摄影水平可比你差远了，再说你想拍的话我整个人都可以借给你做模特啊。”

沈昌珉在红灯前把车停下，视线没有偏移，语调也是淡淡的：“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郑允浩索性凑上去盯着他因为映着车灯而闪闪发亮的深邃瞳孔，颇有些执着地追问。

沈昌珉侧过头与他对视。

自然是很不一样。

郑允浩素颜也是英俊帅气的男性面容，眼角鼻梁，唇形下颌无处不精致，甚至脸上的疤痕都像是泪迹，带出莫名的美感。哪怕用专业眼光来打量，同样是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存在。

他抬起相机就可以给他拍出几百几千张照片，每一个定格都是旁人不曾见过的瞬间。

沈昌珉想，可这是郑允浩啊。

他是会在舞台上挥洒汗水的偶像，是被粉丝簇拥追随的明星。他站在聚光灯下享受欢呼和尖叫，一个人不动声色就可以吸引千万目光。

那时我坐在台下，与他像是远隔了星辰大海。

星辰大海都是他来时的路。

他跨越了浩瀚宇宙所以才温柔包容。他冲破了无垠黑暗所以才坚韧挺拔。

所以他站在台上，一个笑容也让人怦然心动，一个侧影也让人念念不忘。

沈昌珉突然很想凑上去亲吻他的嘴角——但红灯变绿，身后汽车的鸣笛让他回过神来。

“把灯打开，手机屏幕太亮了。”他最后只是这么说。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你在这里。

那我只好深爱你。

 

[-5]

郑允浩一直记得沈昌珉离开的那天。

后来他们的关系慢慢变得亲近，面对着小两岁的弟弟，郑允浩总是生出莫名的责任感。沈昌珉尤其不擅长跳舞，郑允浩常在练习室空闲的时候一点点教他，偶尔像是卖弄一般地伴着音乐给他展示自己让人目不暇接的舞蹈，在少年惊叹的目光中眼神发亮，嘴角翘起微妙的得意。

“昌珉，也许我们会一起出道的。”练习累了两个人就靠在墙边。郑允浩拧开瓶盖灌下一大瓶水，最后又拿起一瓶递给沈昌珉。

“可是……”

“怎么，不想跟哥一起出道吗？”

沈昌珉目光躲闪，最后垂下视线盯着地板：“我只是不想成为艺人而已。”

“那你为什么会做练习生呢？”

“是我妈妈的想法。我自己的话……”沈昌珉的话顿在中间。郑允浩等了等也没听到下文，最后拍拍他的肩膀：“昌珉想做什么呢？”

“我想做一个摄影师。”沈昌珉终于抬起头和他对视。

郑允浩在清澈又灼热的目光里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那你会是最好的摄影师。我是说——你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于是他们在一个夏日分别。明晃晃的阳光让人眼睛发疼，聒噪的蝉鸣伴着汽车经过扬起的尘土。两个人额头都出了汗，看起来实在不是理想中离别的样子。

沈昌珉站在公司的门前，笑着对郑允浩挥手：“哥，我会的。”

 

郑允浩一直是个对电子产品不怎么敏感的人，游戏打得一塌糊涂时常找不到玩伴，明明是个歌手却也分不清市面上出售的耳机型号。

唯独手机总是追着新款一个个换下来，也是通讯软件和视频聊天的第一批用户。

沈昌珉后来去国外深造。十几年前手机还只能显示文字信息，接不上网络也没有那么多让人眼花缭乱的功能。他们曾经总是互通邮件，现在也可以隔着半个地球和一块屏幕与彼此聊天。

还好，还好。郑允浩想。对面的沈昌珉坐在异国咖啡厅的暖光下，琥珀色的眼睛澄澈透亮。

你看他，还是我最熟悉的模样。

 

[5]

“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会后悔的。”

郑允浩最后把手机锁上，靠在椅背上，说出一句似乎不着边际的话。

车里一片沉默。

他的目光落在车窗上，沈昌珉脸庞的倒影和外面闪烁的灯光相映，最后变成光怪陆离的喧哗景象。

我怎么不后悔呢？我看着他离开又走远，从一脸青涩的少年变成如今成熟稳重的男人样貌，而我几乎错过了这一切。

我偶尔会梦到他站在我身边和我分享舞台的样子，最后他大汗淋漓，头发被掀上去露出额头和英俊的眉眼，还带着世界上最耀眼的笑容。那个梦境太真实，回想起来我甚至觉得它该是在某个角落里正在上演的我们的故事。

我和他，我们两个人，一个组合。

“可我现在很开心。” 郑允浩轻轻笑起来。

“我也是。”

沈昌珉轻声附和，语调温柔。

 

他们回到两人的公寓。于是书架上的水晶球又多一个，落了灰的咖啡机又重新开始运转。水池里孤零零的碗筷被一个没有使用过它的人拿出来洗净，冰箱里藏着的冰淇淋和啤酒也重见天日。

最后他们坐在阳台的毛毯上分享同一副耳机。手边的热牛奶氤氲出淡淡香气。

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做成老式留声机样式的音乐播放器正在缓缓转动。然后前奏响起，沈昌珉回头与郑允浩目光相撞。

It’s my love song.

 

[-6]

“恭喜大赏。”

“生日快乐。”

“新年快乐。”

“注意身体。”

“我看到演唱会的视频了，真的很棒。”

“这次的照片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说好看。”

 

[0]

你知道的，他总是你的少年。

他也总会在这里。

-END-

总觉得是胡言乱语系列

谢谢看到这里，也谢谢喜欢